一圈玻璃杯举过头顶,像海潮般一涨一落。 (2)(3 / 24)
“爷爷说我们离开当天他给您打电话了是吗?”
“是。”
“爷爷问您什么了?”
“他问我知不知道这件事。”
“那您说什么?”
“我说我知道。”
“可是我没有告诉过您啊,”洛盈急道,“您为什么要这样替我们顶罪呢?”
瑞尼平静地笑笑:“可是我知道。”
洛盈忽然怔住。她呆呆地看着瑞尼,瑞尼仍然面色淡静平和。
这一天,瑞尼带着洛盈最后一次走上天台。天色还早,天台空无一人。朝阳洒满光洁的地面。流水潺潺,不为人事所动。
洛盈站在墙边,望着远方的峭壁。那一抹狭长的火红在这一刻显得非常不同。洛盈知道,在峭壁后的某个地方,一个叫做林达·塞伊斯的普普通通的陨石坑正在安静沉睡着。它隐藏在群山之中,已经平凡地睡了千万年。风来风去,它在风里获得形状。它目睹过风夷平土壤,水散逸到太空,火山熔岩凝固成冰冻的石块。它原本和其他数千个陨石坑一样,沉默而黯淡,但在这一刻却变成洛盈心里的一只眼睛,镶嵌在千山万岭中,目光明亮,遥望星空。因为它的存在,群山被点亮了。
“瑞尼医生,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。”洛盈仰起头,看着瑞尼宽阔的额头,轻轻地问,“为什么有的人离得很近,却并不亲切,有的人并不常在一起,却仿佛很近?”
瑞尼推了推眼镜,微笑着看了看她,又指着远方的天空说:“你在那边见过云吗?”
洛盈点点头:“第二天清晨见到了一丝。”
瑞尼说:“是的,火星上只有一丝。不过那一丝就是解释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云其实是流体,小水滴在空气中隔绝得非常遥远,各自自由行走,但是由于它们之间有着相同的尺度,因而能散射同样的光。因而它们之间有光,看上去就像一个整体。”
原来如此。洛盈想。是的,相同尺度,之间有光。原来如此。
她已经发现他们真正的共同在哪里。回家的三天,她一直在想,为什么他们觉得自然的事情其他很多人并不认同。她回想起黑暗的舞台,大船上的争论,寒夜里的山洞,橘色暖棚,飘荡在空中的明亮笑声,她似乎能看到那样一种寻找和不妥协在每个人头顶升腾。洛盈明白,这是成长的烙印。在那些复杂得超过想象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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