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圈玻璃杯举过头顶,像海潮般一涨一落。 (3)(10 / 23)
想家园是一个安宁的地方,是一个让内心踏实的地方,是一个没有那些危机的地方。她记得在家园每个人都有吃有穿,可以完成兴趣和梦想,没有压榨到分秒的工作,可以自主分配时间。这一切在记忆里是多么闲适,多么自由。可是现在,周围似乎突破了她的记忆。它不像想象中那样简单安逸,它依然有许多竞争,许多无形的管束,许多不得不遵守的压制,它甚至将每个人约束在电路一般的节点上,动弹不得。在它的体内依然有死亡,有明争暗斗,有正直的人因为偏见而得不到幸福。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呢,为什么它也像另一个世界那样让人生存得那么艰难?
瑞尼医生说他想做一个与他人面对面的人,洛盈想,那么我呢?
瑞尼医生不是一个行动者,洛盈不确定自己应不应该是。她犹豫着接下来的行动还要不要参加。这是一个很大的抉择。最初她不想参加,后来想参加了,道具都帮忙做了,现在和瑞尼医生谈过,又有些不想参加了。
洛盈坐在窗口,望着天空,两种选择在心里交错占据上风,很长时间做不了抉择。目睹的死亡像一柄划破生活幕布的小刀,记忆之库被划开巨大的口子,许多片段像破闸的洪水一样倾泻而出,她坐在世界之外看自己彷徨。
她回想着自己上一次参加集体运动的时间,那是和地球的朋友们一起行动的记忆。她跟着的是回归主义者,一群极端环保主义者,因为环保而热衷于各种古老生存方式,试图拆毁现代都市。在二十二世纪几乎所有未开化的原始民族都渐渐消亡的日子里,这样的热衷带有一种很极端的猎奇的信仰感,因为太稀少,所以极端神秘而富于吸引力。他们都是很年轻的人,在世界各地发起各种各样的抵抗活动,抵抗日益变成不可阻挡的大城市运动。那个时候,地球上的城市越扩越大,将零散居住的人们全部笼络到一起,集中居住,减少交通耗能。这本是应对能源压力的举措,但回归主义者却不如此赞同。
“只是欲望无限罢了!”他们说,“完全不需要的。”
那时他们坐在高原的帐篷前,围着篝火,洛盈仰头听着。
“建造那样的超级城市要消耗多少能源?”一个大男孩给她讲解,“维护荒僻了的环境又要花多少代价?从前那种一个个简单的小镇多好,零星分布,那是最好的方式!说什么小镇满足不了生活?人们为什么非要从小镇跑到大城市?还不是因为欲望无穷!欲望是一切堕落的根源。地球原本就是天堂,但人跟着欲望堕落,你看现在已经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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