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8 部分(2 / 6)
着是一种享受,我喜欢有人经常谈及你。竹子说你的书里絮絮叨叨,我也觉得。我又觉得那尊佛也是一个表情的和各色人等絮叨,用心用腹,或者是听如蚁众生的絮叨而用眼用耳。絮叨什么呢?我们常见有些病人自言自语倾出心中的恐惧、道理和幻想,因为人生实在是太难了。上天给了人归宿却又给了迷途,多少人能有定力不惑心智有尊严地走来?所以人的心智需要清理培育坚固引导的过程。你该是人间的大佛吧。我不大喜欢对一本书做太僵硬的分析,或拿固有的框式去套而定优劣,比如你手持尺子怎么能称出它的重量呢!他们和作者就像砍柴人和做饭人的关系,做饭需要软柴和硬柴,而老婆婆去拾一箩筐苞谷茬子都能做饭。我总想我是个很智慧的老婆婆多好,脑勺挽个发髻穿着干净布衣拾柴担水,人多了不嫌多,人少了不寂寞,经营家园拂尘扫地。院里落几只枯叶,屋里放一杯茶水,正午了你推门进来,咱们相视如太阳展眉。傍晚你依火坐在小屋,吊罐里的蘑菇汤咕咕嘟嘟讲述着这一天的故事,而你从指间和唇间飘出的香烟是我长夜的食味。
看有人在山梁上砍伐树木,斧子已经落下去了,响声才啪地跳起来。人砍伐树木而猛兽又吃人,谁得到长久的永生了呢?反倒是我坐着的石头踩着的蒲草得到再生。不是说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吗?但我不想啊亲爱的我不想啊。我坚信这深山内的狐狸、羚羊、麝鹿等等精灵的消失不全是因为猎人,是因为它们知道人世欲望泛滥人心褪色令它们觉得不值得坚守苦寒、寂寥等候,然后抽身而去。我又是似人似马地混入人间寻觅命中的你。
竹子的日记
晚饭前,带灯亲自把药方送药铺了,竹子开始写日记。竹子是坚持写日记的,今天除了记录了东岔沟村了解的情况外,又记下对一些上访人的印象。
王后生,六十一二岁,白发白脸白纸一样。糖尿病人。嘴唇总粘个纸烟过滤嘴,不影响说话,能粘一天。其实他没有钱买纸烟吸,总拿个材料边走边看。见谁都客气卖好,人却都避着他。据说打麻将他一输手就抖,满头出汗。别人说你没吃饭呀,他说吃了一碗熬南瓜豆角,就晕过去了。晕过去就得喂一颗糖,他口袋里长年装几颗糖。
张正民,七十岁。红光声朗,经常穿有民政字样的大衣,到处高八度说理,嘴角总有两疙瘩白沫。
马彩存,又胖又矮,跑起来像鸭子。但凡见到我们镇政府的人异常惊喜,又是拉手又是拍肩,好像亲得是娃她姨。但她的问题就是解决不完,屁大的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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