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8 部分(3 / 6)
都寻政府,政府好像是为她办的。谁若烦她,她却见谁就下跪。
郭云三十出头,她丈夫来反映问题是一说二骂,躁得吃了炸药,她却给我们不笑不打招呼。有一口白牙,她不刷牙却牙白,这不可思议,笑起来迷人。我们不给她笑脸。她脸好看但身材恶劣,腿短,感觉走路脚后跟能碰着屁股。
陈双峰总是说几句就有泪。陈水泉是陈双峰的堂弟,来替他仗义,说认识县上、市上某某大官,大官给他发过纸烟,我们知道他在胡吹,不怕他去搬人压我们,所以不理他。他就当我们面要给大官打电话,说:你们信不信?但电话没打通,他说:领导正开会哩。李海鱼总要吃米皮,好像米皮是世上最好的食品,曾跑进书记办公室闹,我拉她出来,她说她脚碰伤了,要揉揉,揉脚时却兔子一样又往镇长办公室跑,我再去拉,拉住了,她说:不跑就不跑了,你得给我五元钱。给了她五元钱,她才到镇街吃米皮。男同志拉她,她说摸她……
王富萍做姑娘时当过几年民办教师,来上访还满口名词。豹峪村老村长过世,我们去吊唁,王富萍是老村长的外侄女,也跪在灵堂哭。她哭:我坚强勇敢勤劳忠诚的舅啊……抑扬顿挫,如唱戏一般。突然看见了我们,立即说:带灯主任,政府,政府!拉住我们又诉她的冤枉。
刘贵田,光棍,五十四岁,冬夏穿袄都不系扣子,襟一掖,拴根草绳,他说一根草绳抵住一件袄哩。他没有完整的裤子,不是裆烂着就是裤腿开了缝,以为他来上访故意这样,我还说:你应该在脸上抹些锅底灰,就更可怜了!后得知确实贫穷,他家为责任田转包的事也真的受了委屈,我们帮他解决了问题,又救济了两件上衣,一条裤子。裤子是西裤,前边有开口,他怕一边穿容易烂,前后换了穿。但把开口穿到后面,来镇政府坐不下也不蹲,靠住墙,说:政府里还有好人。
给药铺人发火
马副镇长的老婆每年有几次要来镇政府大院住几天,她很会伺候马副镇长,和大院里的职工也熟了。这回带了小孙女,还带了自己在乡下炒好的蚕蛹,就喊着带灯和竹子去吃。竹子爱吃蚕蛹,吃得嘴角往下流油,带灯却嫌太油,不吃蚕蛹了却要咬那小孙女的胖胳膊,舌齿是轻轻地含着肉,浑身却夸张地在用力,恨不得真要吃进肚里。马副镇长老婆就说:带灯主任你的娃娃多大啦?带灯说:我没娃娃。马副镇长老婆说:你没有娃娃?年纪不小了,咋能不要个娃娃?!你是怀不上吗?婶给你个偏方,灵验得很,我这孙女就是三年没怀上,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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