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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也想不到,三成拾了几天柴火,竟拾出一个天大的祸。
他和沙乡一个叫薛兰兰的女子好上了。
据三成说,他跟薛兰兰是先相好后在一起,不在一起她家不让薛兰兰嫁给他,可是这样一来麻烦就大了。
薛兰兰家的人追来了,跟破烂儿讲理。说是讲理,其实是讲钱。
“你的人,你说个话,叫我告哩还是叫我死哩。”先找来的是兰兰妈,一个四十多岁的沙乡女人。
破烂儿怕事情张场,忙把兰兰妈拉到僻背处。“人呢?”他问。
“叫我给捆了!”兰兰妈恨恨道,接着又哌喊,“丢死先人呀,我不活了,我这就到公社死去——”
“他婶子,咋回事,先说清楚嘛,说清楚告也不急。”破烂儿一边附和一边想对策。
“咋回事?我说不出口啊,天老爷啊,我不活了,我的闺女啊,硬让他给害了。”
兰兰妈鼻子一把泪一把,哭天抢地。
破烂儿慌了手脚。跟兰兰妈同来的还有两个男人,气势很凶。破烂儿赶忙掏出烟,敬给人家:“两位劝劝,劝劝嘛,有话好好说。”
“拿一边去,这事不能这么了了!”
“对,不能这么了了!”
于是就按沙乡的乡俗来了。
破烂儿先出六百块钱,给兰兰妈压惊。兰兰妈同意把三成放回来,剩下的事,由破烂儿担在身上。
当夜,破烂儿和大姑去了戈壁,领回了三成。他们去时,三成光着身子,一根绳子捆住他的手脚,头耷拉在地上,等着挨宰。
谁也没说啥,出了这号丑事,打骂已是无用。大姑象征性地宽慰几句兰兰,一扭身先回来了。
第二天天还没亮,破烂儿就又站到了兰兰家门口。
这件事整整熬费掉破烂儿十天的时间,来来回回跑几趟,兰兰家才答应让三成娶兰兰,条件是彩礼双倍,队长二舅先给兰兰哥说一房媳妇。队长二舅很感激破烂儿,好歹不说,这事算是结了。
树种完时,井才打了一半。水利局来了三个人,一个师傅,两个徒弟。干活的人回了一大半,三个女的也走了。杨家丫头听说三成的丑事后,哭了一鼻子,谁也没注意到,在这个热浪滚滚,沙尘漫天的地方,还会悄悄生长出这么一份情。大姑说,杨丫头不值,为三成这么个烂货。不管值不值,杨家丫头的眼泪是流到沙窝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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