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生与活(9 / 14)
个月,萧医生确认我的自杀欲望不再那么强烈后,放宽了对我的看护。甚至准许我去女病号楼帮忙打扫卫生,给花浇水,给病人喂药。这点让不少病号十分羡慕,在精神病院里,男女病人是严格分开的。在这种狭小的活动空间里,男女的那种本能欲望更容易被唤醒。别以为我们得了精神病就变成木头了,疯子不是傻子,这是两个概念,虽然都是脑子出了点差错。
我的病房也从一楼换到了二楼,据老病号说等换到三楼的时候,我就差不多可以离开这儿了。因为四楼是给那些基本上无康复可能的病人养老用的,四楼的那些病号将在这里过完他们的一生。
我想到了一句讥讽的笑话:生得悲哀,死得窝囊。
但现在我觉得这句笑话一点都不可笑,因为我知道这正是四楼病人的真实写照。他们将在这里终老,没有天伦之乐,没有夕阳之暖。若是在以前,我肯定会责怪他们的家人没有人性,就这样把他们丢在精神病院。
但现在我不会再有这种想法了,在见到了形形色色病发时的精神病人之后。我觉得四楼的病人其实是幸运的,甚至是幸福的。因为在经受过这样的绝望之后,已经疲惫不堪的家人还愿意掏钱给精神病院,养着他。而不是像瘦子一样,被抛弃到大街上。
我开始想念瘦子,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。可能和我想象的一样,正在某个大垃圾箱里翻吃的吧。否则还会有什么别的可能呢?你觉得一个精神分裂的病人会自己去找工作,或者白手起家,创出一番事业来吗?
想到这儿我自己都笑了,因为这个想法很幼稚,很小说。
就在我想念瘦子的时候,海洛因突然在窗前惊叹一声:“精神病院里来了个美人儿!哎,唐平,快看,美女耶!”
我没有理他,现在就是地震了我也不想动弹一下,我只想静静地坐着,等死。
海洛因本着他那对人非一般的热情方式,将我从床上拉到窗边。于是,我看到了一串欢快的音符。
楼下有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精灵,正踩着这串欢快的音符飞奔在精神病院里。她右手提着自己的高跟鞋,光着脚,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在精神病院里四处逃窜。她迎风的秀发像小溪里流淌着的乐章,为这死气沉沉的精神病院带来了一股生气。
她的身后跟着一群气喘吁吁的护士和医生,她边逃边频频回顾自己的身后。那是小鸟依人一般的恐惧眼神,越是恐惧,她的眸子越是楚楚动人。她躲的不是医生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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